藍暄知道這是父親的私人物品,但是她還是克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虞紫鳶,是誰?

李月蘭又是誰?

為何父親要一直深藏著這個信封袋,並把這個信封袋藏於書櫃的最內側裡,且非常不好拿取的位子?

一連串的問號在藍暄的腦袋裡不停的打轉,試圖從以往的生活中回想並想從記憶中取得自己父親是否有提過這兩個名子的事情,可是想來想去,始終都沒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果是父親藍啟仁常用的資料或是合約等一般常態文件,通常都會擺在平常熟悉的抽屜裡放的整整齊齊的,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種奇怪的狀況。

感覺就像是特意藏起來,不被人發現一般。

且這個一看就知道是兩個女人的名子,再加上有些泛黃破舊的牛皮紙袋,讓藍暄的好奇心瞬間被提到最高點。

...就看一眼就好。

藍暄在心裡打定主意後,看了一眼旁邊的掛鐘,掛鐘目前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快六點,父親曾跟自己提起今日會大約八點才回來,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把這邊還原到原來的樣子。

她從書架上又拿了一些書下來,好讓藏在最裏側的信封袋可以順利的完整被拿出而不傷到。

小心的取下信封袋來後,她在書架旁的一側坐下並將信封袋裡面的文件慢慢的抽出。

『法律訴訟案件律師:虞紫鳶。』

『原告:李月蘭。被告:李OO。』

......被告的名子被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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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暄開始仔細地閱讀信封袋裡的文件,上面描述著這個叫李月蘭的人出了嚴重的車禍,被這個叫李OO的人所害,所有有關李OO的名子全都被塗抹殆盡,無法辨認,整份文件都是。

......這些人,跟父親有什麼關係?

整份文件的擬稿人為律師:虞紫鳶。詳細的記載著這個李月蘭所經歷的一切事物,為了爭取李家的第二順位繼承權,被第三順位的李OO先生所害,涉及過失致死等等。

以及最後,這位李OO先生入因罪入獄被判長達五年的有期徒刑。

很可惜的是,藍暄翻過整個文件,都沒有找到有關自己父親的名子。

隨後,她仔細的將文件放回信封袋後,發現並不能很順利的放回,藍暄發現信封袋裡還有另一個更小的東西卡在裡面。

她把整個信封袋裡的東西全都小心的倒了出來後,發現除了這個更小一號的信封袋裡,還有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面貌如遠山芙蓉般精緻,她穿著純白的婚紗,畫上完美的妝容,但卻是閉著眼,臉色異常蒼白躺在病床上,非常詭異的樣子,而穿著婚紗女人的另一側還站著一位貌似醫生的人,和一位坐在病床邊握著床上人的手的女人。

父親...為什麼要收藏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也太奇怪了,難道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是李月蘭?

剛才那份文件提到的車禍,會不會就是這個叫李月蘭的人所發生的事?

如果病床上的女人真是李月蘭,那麼父親又為何要收藏她的照片?

父親從小就不准自己提起母親,難道是因為父親在認識自己母親前,曾經有一段感情還未結束嗎?

...那,為何又要跟母親結婚後又生下我?

父親...是真的不愛母親藍澤蘭的嗎?

......我是母親生下的孩子,還是這一位叫李月蘭的人,所生下的孩子?

藍暄看著這張照片久久無法回神,她被困在一連串又一連串的問題裡,更是無法理解四歲那年,讓她記憶深刻的無法忘記的事情:父親在房內無聲哭泣並輕喚著自己母親的事情。

她不相信她的父親會這麼做,在愛上了李月蘭後,卻轉而和自己的母親結婚並生下她,這絕對不是她所認識的父親。

但...要如何解釋父親這些偷藏起來的行為?還不准讓自己提起母親?

母親在一歲半的時候就離世了,家裡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小的時候自己連母親的容貌都記不得,人就被天使帶往天堂去了。

那現在...這個叫李月蘭的人,又在哪裡?

我是...被期待才生下來的孩子嗎?

還是出自父親的無奈...?

藍暄失神的坐在地上,她有些顫抖著將照片的背面翻了過來,那背面照片上清晰的字跡,正式證明了她剛剛所猜想的一切都是正確且有跡可循的。

照片上背面的字跡絕對不是父親的字跡。這個字體偏正方體,帶著一種天真無邪、活潑可愛的感覺,就像一般人最喜歡的娃娃體那樣。

那可愛的字體在照片的背面上寫著:致親愛的你。啟仁。

下方還壓著日期及年份...是在自己出生前兩年留下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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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暄無法接受自己父親的這種行為。

那位一生都以雅正端方為自身生存準則的父親藍啟仁,居然...。

不...絕對不可能。父親不可能這樣做。

藍暄很快的回過神並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她堅信這些東西一定不是她所認定的樣子,其中必然有些誤會的。

藍暄將放在一旁,更小一號的信封袋拿了起來,正打算打開時,卻聽見家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藍暄冷靜的抬頭看了一眼時鐘,才驚覺到現在的時間已經飛快的在流逝,指針已指向了晚上八點半。

她迅速的將那一小號來不及看完的信封袋藏於自己的制服裡,並將剩餘的文件及照片完整的塞回信封袋後,不動聲色的塞回剛剛卡在書櫃裡的位子。

隨後,異常冷靜的將書通通塞回書架上後,並好好地收起剛剛一臉震驚的表情,平淡的走出父親的臥房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藍啟仁剛從外面回來後,一進門就看到剛從自己臥室裡出來迎接他的藍暄。

藍暄一臉平靜的接過父親遞過來的外套後,說道“父親,你回來了。”

“嗯,你晚上吃了嗎?”藍啟仁說完後,便一臉疲態的往沙發上坐了下來。

“暄兒不餓。父親呢?”

“我在外面吃過了。”

“好,父親用茶休息一下吧。洗澡水現在幫您放下去。”藍暄拿起桌上的茶壺,並取出抽屜內的茶葉,按下一旁的熱水按鈕,熟練的幫藍啟仁沏了一壺茶。

藍啟仁看著自家女兒的動作後,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的寶貝女兒今天有些怪異。

平常女兒都是等他自己說要喝茶後,藍暄才會開始泡茶的,今天卻好像在急著要把這些事一次做完一樣。

“暄兒,剛剛你從我臥室出來,是在找什麼資料嗎?”

藍暄背著藍啟仁在泡茶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緩住自己差點露餡的語氣與表情,平靜的說道“ ...沒有,單純找資料。只是去拿上次放在父親那邊的狼毫筆而已。”

儘管藍啟仁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但忙碌奔波了一整天,已有些疲累的大腦,也讓他無法再細問下去,擺了擺手說道“嗯。時間也不早了,你等等收拾完就去休息吧。”

“好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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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中午休息時間,藍暄一個人在座位上,從書包裡拿出那個被完整包好的,更小一號的信封袋,那個屬於父親私人物品的東西。

昨天晚上忙完後,藍暄便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房間,並將這個小一號的信封袋給小心地打開。

裡面裝的文件,滿滿的全都是食譜,食譜上的字跡,和那張詭異的照片背面的字跡是一樣的,中間備註的地方還有著父親的字跡。

父親的字字跡,自己是最熟悉的。從小臨摹的書法字都是由父親一筆一劃教導,每一撇每一那都是那麼清楚,絕對不會認錯。

除了這些食譜外,還有一張照片,上面拍的是一碗看起來平凡無奇的麵食料理。

撇除這張照片,藍暄現在幾乎可以認定,他的父親肯定跟那位李月蘭有關係,不然食譜上面的字,還有那個詭異的照片的字跡,不可能一模一樣。她迫切的想知道李月蘭是誰,卻沒有任何線索。

正當她出神地望著這個信封袋,還在懊惱該如何尋找答案時,江厭離便在她座位前的位子坐了下來,她開口道“阿暄,你不吃飯嗎?還是今天又忘記帶便當啦?”

“阿離,我今天不想吃。”

“怎麼突然不想吃午餐?”

“...。”藍暄將那個信封袋往前推給了江厭離。

“這些是...?”

“我父親的食譜。”

江厭離雖然有些疑惑藍暄推給她的動作,但她還是禮貌的詢問道“那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藍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並默默的等待著江厭離將這個信封袋拆開來看。

只見江厭離將信封袋小心的拆開後,仔細地從第一張食譜看到最後一張食譜,驚艷的說道“哇,這些食譜做出來的料理,一定很好吃,上面有詳細的備註著要去哪裡買這些新鮮的食材,你爸爸真的很用心在寫這些食譜呢!”

“...嗯。”江厭離並沒有看到藍暄在聽完這些話後,有些面色僵硬的臉,她繼續閱覽著這些食譜,甚至還注意到那一張麵食料理的照片,好奇的拿起來看了看,翻到背面的時候,卻帶著驚訝的語氣,說道“咦?...我媽的名子在上面呢。”

藍暄聞言,被嚇的一整個刷白了整個臉蛋,“...你說什麼?”

“對啊,你看。”江厭離指了指那張麵食料理照片背面署名的人,寫著虞紫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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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之後,藍暄便讓江厭離代她詢問她母親虞紫鳶律師,那些關於李月蘭的事情,但也僅是得知李月蘭為17年前,江厭離母親所處理的其中一個法律案件,且協助人就是他的父親:藍啟仁。

藍暄在得知這些訊息量後,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那位李月蘭就是父親的舊愛,沒有割捨完全的舊愛,且這位李月蘭後來的去向,虞紫鳶那邊也沒有任何紀錄,僅知道最後是自己的父親帶著李月蘭遠走高飛。

那母親...藍澤蘭呢?

藍暄不想敢再想了,她的世界正在崩塌,對於父親的認知,已不是心目中那個父親的模樣,她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從那天開始,藍暄變得比之前更加冷漠,連江厭離找她搭話也不理,料理研究社也不去了。

江厭離曾和溫情一起來找藍暄談心,但也僅得到淡淡地回覆:與你們無關。心又再次關上,拒絕任何人進入,並獨自一人在家,默默的研究著那些遺留下來的食譜。

藍啟仁最近則是一直忙碌著自己的出版作品的事情,父女倆回家及休息的時間總是錯開,讓藍暄又開始回到那個一個人都沒有的家裡。

世界又變回灰濛濛的世界,那個在心裡的父親,也變得不再耀眼,而遮上一層灰暗。

藍暄的成績開始一落千丈,她不在乎。無心學習的樣子連學校老師都忍不住找她來約談談並想瞭解她,怎麼一個好好的乖學生,突然就變成這樣,甚至偶爾還可以看到放學五點下課後,藍暄一個人做在教室內,獨自坐在位子上什麼都不做,一路坐到七點,天完全黑了才慢慢收拾東西起身離開。

在老師與藍暄約談的過程中,她什麼都不想說,只沉默的搖搖頭,問也問不出什麼,無奈之下,老師只好和藍暄的父親通起電話,希望藍啟仁能與自己的女兒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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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啟仁在那天接到自家女兒班導師的電話後,將後面所有的工作排程全都推掉了,他開始待在家裡並試圖好好關心女兒最近的狀況。

前陣子的確是他太專注於工作而忽略了女兒,而藍啟仁這次也以為她的女兒,只是像之前一樣,因為他工作太忙碌而生悶氣,並試圖多與藍暄互動,例如:一起吃飯,一起習書法字,一起在悠閒的午後時光一同閱讀著書籍。

藍暄之前非常喜歡和藍啟仁一起做這些事情,甚至還會對著藍啟仁揚起一個淡淡地笑容,讓他覺得很欣慰,至少只有這種時候的女兒,是有表情的,而不是像一個沒表情的木頭娃娃。

可是藍啟仁卻發現,他的女兒最近很明顯的正在閃躲著他,已經一個禮拜了,之前從來沒有過。

從前很多事情,藍啟仁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每每關心的話,到嘴邊卻變成另一種責罵,但他的女兒不知道從什麼時後開始,就懂這個道理,所以在藍啟仁責罵她的時候,也僅僅只是沉默的聽著,從不反駁也不哭鬧,甚至藍啟仁有時候覺得他說得話過分了,藍暄也不會跟他賭氣超過一天以上。

藍啟仁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他自己在心裡承認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不知道該如何扮演好一個父親,他是在藍暄的身上,才慢慢的開始學習如何當好一個父親。

今天的他,如往常一般,坐在客廳等待著女兒放學五點下課回來,卻一直等到了晚上八點半,也不見藍暄回來家裡。

藍啟仁焦急的在心裡想著,他的女兒會不會突然遭遇到什麼危險的狀況而擔心不已。

女兒從來不會晚回家,這次卻這麼晚都還沒回來,讓他很猶豫是否該打電話報警,他甚至開始恐懼著當年他妻子的事情,正在他的寶貝女兒身上發生。

直到門口傳來開門開鎖的聲音後,藍啟仁立即起身去玄關處查看,果然看到自家女兒安全地回到了家,才放下剛剛懸在那邊的心。

剛才擔心的情緒全都拋在腦後,只剩下那些不可收拾的怒意,他嚴厲的說道“暄兒,怎麼沒報備就這麼晚回家?你把家規當什麼了?”

藍暄僅僅是看了他一眼後,說道“沒什麼,父親不用擔心。”

這句話瞬間讓藍啟仁的怒火,一下子升到最高點,他開始毫不客氣的質問,“暄兒,家規有寫到不可晚歸,你這是明知故犯嗎?還有,最近你的課業是怎麼回事?成績開始掉到第三名以外,是不是你最近開始玩料理那些事情有關,開始玩物喪志了?學生就該好好的學習,而不是三天兩頭搞這些沒用的東西。”

藍暄面無表情的看著藍啟仁幾秒鐘後,選擇沉默的越過父親,直接往房間走去。

藍啟仁被她女兒無視的動作,整個氣到怒火中燒,他直說道“暄兒,父親在跟你說話,你給我站住!”說完便直接擋在女兒的臥室門前。

藍暄這下也不忍了,她雙眼直視著父親滿臉怒意的臉,瞬間覺得有些委屈,不甘示弱的直接大聲回應“父親,請問什麼叫我玩物喪志了?那你在書房裡私藏的那些東西又是什麼?李月蘭是誰?我母親又是誰?我是藍澤蘭還是李月蘭的小孩?為什麼父親從小到大不准我提起母親?還要這樣偷偷摸摸的藏起來?”

一串話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完,藍啟仁瞬間被這些問題堵的啞口無言,一方面他從來沒經歷過藍暄敢這樣頂嘴他的時候,另一方面則是震驚著自己藏在書櫃裡的秘密被女兒挖了出來。

藍暄見到藍啟仁由憤怒的表情,逐漸轉為驚訝的表情後,心裡絕望了起來,她望著父親愣在那邊的表情,彷彿是默認了剛剛她所說的那些話,就是她所想的樣子。

她失望的想要離開前往客廳,不再去看父親的時候,藍啟仁卻開口說話了。

“你的母親,既是李月蘭也是藍澤蘭。”

“...什麼?”

“你的母親藍澤蘭,本名叫做李月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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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啟仁開始說起食譜和當年的狀況。

食譜是藍暄母親所寫下的,藍暄五歲那年生日,藍啟仁準備幫藍暄慶祝生日的料理,就是當年李月蘭交給藍啟仁的這些食譜所做。

那碗麵食料理的照片則是特別調製,贈與虞紫鳶律師的謝禮。

當年藍暄的母親娘家是一家餐館,餐館有一夫妻共有三個兒女:長女、二女兒、小兒子。

那對餐館的老夫妻病重之後,由長女在工作及照顧病人之間來回奔波,不小心於返家的路上因太過勞累而自摔身亡。

老夫妻在病重之前,曾經立下遺囑說明家傳秘法及餐館的繼承順位先由長女繼承,若長女遭遇不測則由第二順位繼承,若第二順位的二女兒也無法承擔這些,則由第三個兒子來繼承秘法。

那個李家獨門家傳秘法就是天子笑這一品酒的釀造法。

當年,小兒子為了和二女兒李月蘭爭奪這值錢的家傳釀造法,虞紫鳶曾經協助李月蘭打官司爭取合法的繼承權。最後他們贏得了法律上的繼承後,小兒子心有不甘,試圖連通黑道開車衝撞李月蘭,讓李月蘭可以終身殘廢甚至死亡,他便可順應遺囑來合理執行繼承,變賣天子笑的釀造法給製酒大廠,並換取大量的金錢,但卻沒想到李月蘭最後還是好了起來,並堅強的活了過來。

“在你的母親被車撞後,父親就跟她結婚了。當時你母親昏迷不醒,父親到那個時候才明白自己愛上她,並希望能夠靠這種方式來喚醒你母親,所以才讓幫忙我們打官司的虞紫鳶律師,幫她穿上婚紗的,拍下那張照片。”

藍暄疑惑的說道“父親和母親...您是怎麼認識母親的?”

藍啟仁偷偷的將目光飄去其他處,不直接接觸女兒充滿好奇地視線,窘迫的說道“咳...之前常去你母親的餐館買便當吃。”

這個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讓藍暄忍俊不禁,直接笑出了聲。

藍啟仁又輕咳了一聲之後,接著說道“總之,就是你母親那個時候很喜歡我,但那個時候的父親並不想理這些事情,一直沒答應她的追求,你的母親甚至還公開向我求婚...唉,她就是一個很沒規矩、脫序又很溫柔的一個人。像一顆小太陽一樣,總喜歡看著我笑,盯著我吃飯的表情。”

『藍啟仁先生,你吃飯的時候,可以不要這麼嚴肅嗎?好像我做的便當不好吃一樣。』

『吃飯不可說話。沒規矩。』

『是是是,你趕快吃。吃完再說話。』

“小太陽...我的名子。”

“是,那是你母親替妳命名的。”

藍暄很意外,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名子肯定是父親取的,沒想到卻是自己的母親所定,她接著詢問“那為何母親又要改名呢?”

“你的母親醒了之後,父親便和你的母親離開了那個地方,來到這裡。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一方面是希望你母親的弟弟,在出獄了之後別再找你母親的麻煩,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你母親的堅持下,才改名的。”

『啟仁...這孩子無論如何都要留下。我很高興,她可以來到這個世界上和我們相遇。』

“母親的...堅持?”

“是,你母親當年為了能夠懷上你,費了不少苦心。車禍的後遺症導致她的下半身出血嚴重,又加上懷了你,且無論如何都要將你生下,才讓父親取草本綱目的澤蘭之意,將其改名為藍澤蘭。”

澤蘭...草本綱目裡,所記載的植物,她怎麼會沒想到!?

“澤蘭...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專治產後瘀血!?”藍暄驚訝的說道。

“你出生沒多久後,原本你的母親的出血狀況一直很嚴重,之前醫院就希望她可以不要生下你並拿掉,可你母親不願,最後生下你時,下半身的傷口直接破開,再加上宮縮乏力,努力苦撐了一年多,最後還是換血過度,受不了折磨而死的。”藍啟仁說到最後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他多麼想回到當年再次擁抱那一個堅強的給予他一切的女人。

藍暄也沉默了下來,臉上多了一絲哀傷的神色,輕輕地呼喊著“母親...。”

隨後,藍啟仁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平復自己的心情後,對藍暄說道“暄兒,你會生氣父親這麼多年沒有告訴你真實原因也是應該的,但為父只是不希望你,如果不小心說出你母親的真實名子後,以防有心人危害你的安全,你可以原諒父親嗎?”說完,他微微垂下了頭,掩去了目光中悲傷的神色,藍啟仁並不想在女兒面前,脆弱的哭出來。

藍啟仁很努力想當好一個父親的角色,最後還是不小心傷了女兒的心。沒有誰在當父親之前就知道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只有在經歷過了,才知道要當好一個角色,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那些看似毫不費力、堅強的父親,不過也是個身無後路,拼盡全力、保護自己的人。

藍暄沒有正面回答藍啟仁的問題,而是輕輕的吐了一句話。

“爸爸...我可以喊您為爸爸嗎?”

藍啟仁聞言,緩緩的抬起了頭,看向女兒“暄兒...。”

“嗯,我現在知道了,爸爸很愛我也很愛媽媽...”藍暄輕抿著自己的唇後,繼續說道“爸爸...我找到我以後想要做的事了。”

“暄兒,你該不會...”

“我要繼承媽媽的遺願。”

-----

十年後。

“爸爸,開幕居酒屋的名子,可以用您第一本文學作品的名子來命名嗎?”

“卷雲亭集嗎?”

“是啊,當年你寫給媽媽的情詩文學作品集,那個不是還得獎了嗎?用那個名子,我覺得最適合不過了!”

“是嗎?暄兒你喜歡的話,那就用吧!”

“太好了,謝謝爸爸。”

“暄兒,多大的人了,還這樣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哎唷爸爸你就別害羞了...爸爸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沒事...我沒事,只是覺得你現在的笑容,就和你媽媽當年的笑容,一模一樣罷了。”

-----END

有些相遇,就是上天拿來讓你錯過的。

人生的遺憾不會只有一回,卻總有那麼一次的遺憾會深深刻在心底,並且教會你珍惜這件事。

愛在心中,口難開。請溫柔相待,我們都值得彼此最好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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