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小樂兔，快樂的讓你想嘔吐

止不住的淚，不停的往外擴散。
不能，不可以。
可是，這是什麼...？
江澄的眼淚像止不住的流泉，拼命的從他的眼眶中擠出，任憑他怎麼擦怎麼抹，也沒辦法停下。
藥物也許可以有效遏止江澄不受控制的心理狀態，但卻沒辦法阻止那些在心靈上，已經成為傷痕的回憶。
“為什麼...你要靠近我...太奇怪了，一切都很奇怪，你...你真的、真的會後悔的...嗚嗚嗚”
“你走啊！！走...。”
“阿澄，我不走。”
“...因為你，是喜歡我的。”藍曦臣心疼的往前一步並蹲了下來，他說的很慢很小聲，聲線裡也抖著一絲顫抖，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讓眼前的這人陷入看不見底的黑暗深淵中。
他不確定此刻江澄的心理狀況，上次那回經歷，仍歷歷在目，每每想起都是一次呼吸疼痛。
藍曦臣伸出手，輕柔的拉開江澄擋在他自己臉前的手腕，想將對方整個人，帶入自己溫暖厚實的懷裡時，才發現隱藏在長袖裡的手臂上，那些刺青上，似乎又多了幾道尚未癒合的血痕傷口。
江澄只是流著淚任由藍曦臣的動作，他感受到藍曦臣暖烘烘的手掌，如記憶中那般溫暖且燙化他心裡每一處堅硬如冰錐的傷，並小心翼翼的抓著他微涼的手腕，沒有反抗。
眼眸中的淚光閃爍，望著對方驚愕的臉，讓藍曦臣忍不住在拉過對方進懷裡時，低頭親吻了江澄濕潤的眼角，並嚐到了流淚裡獨有的心痛味道。
藍曦臣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狂跳著，但他的心情卻異常平靜，閉上眼後的他，落下的每一個吻，從江澄的眼角緩慢往下，順著淚水劃過的弧線，一路來到對方櫻粉色微微輕啟的唇邊時，才再度睜開雙眼。
“因為你是喜歡我的，不是嗎？”藍曦臣再度溫柔的開口說了一次，他雙手輕輕撫著江澄的兩側因抽泣而紅潤的臉頰，並發現自己也在微微的因心疼而顫抖著，甚至在對方宛如銀河祕境般的紫色眼瞳內，清楚的看見自己的緊張，卻又滿目心碎的臉龐倒影。
那句話，讓江澄的眼眶裡，瞬間再度充盈著淚水。
他不懂。不懂喜歡是什麼。
不懂藍曦臣眼裡的情感是什麼。
或許他懂的，只不過一直逃避。
他只想懂那些從前的『喜歡』，最終都是被人們拿來傷害首先交出心的人，而每一次最先交出心的，都是他。
都是他，江澄。
彼此的距離很近，他們的額頭相抵，江澄沒有回答他，而是睜著淚目望著他看，彷彿想把藍曦臣的身影通通刻印在腦海裡似的，沉醉在他深情柔軟的目光中。
江澄動了動自己的嘴唇，想說什麼話來反駁藍曦臣，卻發現自己在這一刻喪失說話的能力，最終只能垂下眼簾，不想再看他，並壓著著自己的聲線，發出幾聲嗚嗚的悲鳴聲。
藍曦臣的拇指摩挲著江澄有些乾涸的嘴唇，最後還是忍不住想親吻觸碰對方的衝動。
他情到心口處，難以自禁的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吻住了江澄的唇。
先是唇碰唇輕觸彼此了一陣後，藍曦臣見江澄沒有更多的反抗後，主動加深了這個吻，他輕輕拖著江澄的臉龐，讓自己的舌尖可以順利的探入對方的口中。
藍曦臣的味道，帶著清新的香氣竄入江澄的口中，敲擊他脆弱不堪的心，卻同時又如蜜糖一般，溫柔緊緻的包裹著他，令人安心。
藍曦臣捧著江澄的臉，眷戀不已的舔吻了起來，隨著彼此的氣味交融時刻，他能感受到自己舌尖探入對方口中的那一瞬，江澄又哭了。
無聲的哭泣，眼角滑落的微涼淚水，順過溫熱的掌心和指尖，全都變成心疼的顏色。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對江教授江澄的愛，似乎因為這段時間的遠望，而又更深了一層，迷戀的不可自拔。
直到兩個人都有些喘不過氣時，他們才緩緩的放開了彼此。　　
“阿澄，聽我說。”　
“藍曦臣...不要....不要那麼叫我...”
見江澄沒有再更加劇烈的反抗，只是輕輕推拒著他後，他將人拉近懷裡，讓對方的臉可以靠向自己的心臟處，那裡是他為了他狂跳的證據。
“我真的，不知道過去你受了什麼，但是在我眼裡，你就是你，不是別人，也不是噁心的東西。”藍曦臣說的很緩慢。
“你不該傷害自己的，阿澄，你已經是完整的你。這樣完整的你，喜歡上了我，我們彼此相互喜歡而已。”
江澄聽著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強忍著再度流淚的衝動，藍曦臣的擁抱太溫暖，他邊抽泣邊說道“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我只知道你會受傷，會跟我一樣，你不該，你不能...你是學生，我、我...沒有人可以真正接納我...我有病、有病...。”
是啊，自己有病。
連『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樣子，都不懂。
只是大腦在把他自動當成情感投射的對象。
藍曦臣默默的思考了一陣後，換了一個說法。
“阿澄，你有想過你那麼在乎我會不會受傷的同時，你的心，已經先受傷了呢？”
“我沒有...。”
喜歡。
“不，你有。”藍曦臣堅定的說道。
“所以我...喜歡你嗎？不是...移情嗎？”江澄開始在心裡懷疑起自己的一切。
“喜歡的。”
江澄小聲的，如同囈語般，愣愣的複述了一次，“如果是移情...那你、你會受傷，我也會受傷，最後，只剩我...。”
只剩他。
江澄彷若如夢初醒般，他用力推拒著藍曦臣的懷抱，他的表情說變就變，只是依舊是帶著淚目，但卻露出兇狠的目光，“藍曦臣，你還是...放開我。”
十足傷心小老虎的架勢，讓藍曦臣忍不住驚訝了一下對方心裡態度的轉變。
藍曦臣看著江澄的轉變，但很快的收好自己的表情，並緊緊的抱住江澄，“我不放，也不想放。”
隨後，他一改剛剛強硬的態度，又慢下了語調，輕柔安撫的說道，“我答應過你的，還記得嗎？我不會離開你的，阿澄。”
“就...上次的約定啊。”
說到上次自己發病後，勾引藍曦臣時的那個破約定，對方還心心念念的掛在心上，讓江澄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藍曦臣，他是傻嗎...？
江澄放棄抵抗了，默默低下頭，反正哭就哭，也不想忍著了。
“藍曦臣...你真的好煩。”
一滴一滴的淚，滴落到地板上，形成一顆顆晶瑩的淚珠，藍曦臣默默的抬手放在他的臉龐下方，用手掌去承接那些溫熱的淚液，他輕聲開口說道“阿澄...有人說過，你流淚的樣子，就像流星嗎？”
“...。”江澄沒有回答。
見對方依舊流淚沉默不語，藍曦臣接著說道“流星，是受到星球引力的攝動而被星球吸引，從而進入星球大氣層，並與大氣摩擦燃燒所產生的光跡。阿澄，你的眼淚，是為了什麼哭...？”
為了什麼...？
“我想...拉你一把。上次...原諒我急躁了些，但我想我們可以慢點，或許你就不會受傷，不會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的。還可以慢慢的瞭解什麼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
“你...。”江澄抬頭望向他，眼裡滿滿的不安，卻比方纔多了那麼一點相信的感覺。
“喜歡不是佔有你，也不是想要改變你，就只是喜歡你現在的一切，縱使你之後有所改變，因病的關係變得更加好或不好，我都喜歡你。”　
窗外流洩的午後暖陽流光，在藍曦臣的眼裡蔓延開來，他是那麼溫柔耀眼卻不刺目，說的每一句話，全都為了他。
“阿澄，我們，重新來過好嗎？”藍曦臣說的很真誠，“讓我陪你一起度過那些不安，好不好？”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江澄扁了扁嘴，讓藍曦臣覺得有那麼點可愛，“你懂那是什麼...？哪怕我最後拋下你？”
藍曦臣知道對方已然放棄那些思考和顧慮，他微笑了起來，並再度將對方拉近懷裡。
“嗯，哪怕你最後拋下我，我也想要在你身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