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後,趴著趴著就在書桌上睡著了。
他又再次夢見那個奇怪的夢境。
這次,他直接就是那一身廣袖長白衣袍的人,他和另一個穿著紫衣劍袍的人好像在說話,動作親密溫馨的靠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給他一種很懷念的感覺,甚至讓他想起了江教授。
但,一樣看不清對方的臉。
藍曦臣無法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夢到這種夢,只是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角帶淚。
那一本他翻開的書,還停留在那一頁,藍曦臣愣神的又看了一次上面的那一行文字後,突然間有了靈感,他快速的又拿出一張紙,並在上面描繪著,不過這次畫的卻不是江教授,而是一個又一個的音符,想把腦中的一段旋律寫了下來,並輕輕地哼出聲。
隨後,他起身拿起了吉他,撥了撥琴弦,一段把心情寫成歌的旋律,就這麼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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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曦臣是天文學系的學生,他輔修江澄的課,一個禮拜只有一天,而那一天就變成他最期待的一天。
也不知道為什麼,學校就那麼大,可是藍曦臣在隔天後,卻怎麼找也找不到人。他甚至還跑去理工學院所,特地查詢江教授的課表,想等待他的教授下課,卻發現人不是提早下課,不然就是晚下課,然後一下課,人就直接不見了,讓藍曦臣也找不著他。
他覺得江澄肯定知道他在找他,並且是有意避開他的,這讓藍曦臣感到難過,但更多的是無法見到他,無法好好說話的失落。
他沒有任何可以聯絡江澄的方式。
而思念卻如潮水般,瘋狂的朝他襲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
僅僅一個禮拜的時光,讓藍曦臣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間變多了,以往他騎著重機揹上光學望眼鏡或最愛的吉他去後山看星星的時候,總是會揪上藍忘機一起去的。但現在他誰也不想揪,就只想一個人望著漫天繁星發呆。
一個人的午後或晚上,閒來無事就往學校的後山跑。
在這一個禮拜內,與藍暄的聊天對話中,還有上次在江教授家看到的濾掛黑咖啡包得知:江澄喜歡喝黑咖啡。但並不愛那個太過苦澀的味道,還喜歡在裡面加上一點牛奶和奶泡,變成一杯卡布奇諾,偶爾有時間還會在上面灑上點可可粉是江澄的小習慣。
藍曦臣原本是不太喝咖啡的,相較於咖啡,他還是比較喜歡茶的味道,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開始思念著江澄後,他開始愛上黑咖啡的味道,算起來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發呆的時間多了,戀愛原來是這麼苦澀的嗎?跟黑咖啡一樣苦。
但只要一想到那個人,又會不自覺的嚐到一點甜甜的感覺,就如加了牛奶和奶泡的卡布奇諾。
偶爾他會坐上公車往圖書館或是書店,看看書靜下心。在坐公車的途中,他會斜靠在公車窗上發呆(以往並不會這麼做),並看著窗外的景色不停的在眼前滾動著,身邊偶爾傳來的訕笑聲他也不以為意,直到公車都到了終點站後,他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只能等待他選修江教授的課了,在那一天,一定可以見到他。
太過想念和他說話的感覺。
太過思戀擁抱他的感覺。
太過惦念照顧酒醉後的他...的樣子。
太過眷戀那個在浴室的他...的樣子。
太多太多的思念,讓藍曦臣發覺自己好像病了。
相思成疾。思念無解。
想再一次見到他。
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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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上課鐘響的聲音,還迴盪在校園裡的片刻時間,都讓藍曦臣覺得這個鐘聲,實在太過漫長。
今天終於可以見到江澄。他的教授。
直到鐘聲完全消失,藍曦臣才滿心期待的望向教室門口等待著心上人進來,他刻意在略高的講台桌上,放上一杯他剛剛在茶水間調製好的卡布奇諾,並希望江澄上課的時候,可以發現到這一杯咖啡,然後喝上一口,那他也算是無遺憾、心滿意足了。
可惜進門的卻不是江教授,而是一名物理學系的學生走了進來。
那名學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後就離開,而其他同學在看到這些字後,也紛紛離席而去,教室內很快的就只剩下藍曦臣一個人了。
直到那杯被放在講台上的卡布奇諾,都已經冷掉了,藍曦臣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他環顧著四周空無一人的教室,並聚焦視線於黑板上的字才發現,江教授今日因系上的事情,需緊急處理而無法上課,停課一天。
他有些消沉的扯了扯嘴角,想給自己一點安慰,卻發現在失落的時候,還要微笑原來是那麼強人所難的事情。
是的。真正『失落』來臨,笑一下都是很困難的事情,而那些之前閱讀的心靈雞湯:難過的時候,請給自己一個微笑。瞬間在他心裡,那被名為『否定』的箭,直接射穿成一個洞。
藍曦臣默默的收拾桌面上擺好的講義,看了一下掛在黑板上的時鐘後,才發現他已經坐在這裡超過兩堂課的時間了,原先以為時間慢的可以,但在這一瞬又快的嚇人。
他以為他等待江澄進門上課的時間,不過十幾分鐘,卻發現時間根本就像一個頑皮的小孩,在那邊戲耍著他、開他玩笑,順便笑他是一個傻瓜。
想見他。藍曦臣在心裡想著。
而後,他一個人走在空蕩安靜的大樓裡,他的腳步聲已經很輕了,但那個走路的聲音,卻依舊迴盪在周圍,顯得清冷孤寂。
他刻意繞到江澄在物理系的辦公室,他知道他的心上人,現在肯定不會在那裡,去了也是白去一趟,但還是想去。
就看一眼。
不能見到他,就看一眼他的辦公室也好。
就在藍曦臣走到江澄的辦公室後,低頭看了一下,門板下方的門縫:沒有任何光線從辦公室內照出來。
確認辦公室是關燈且沒有人的狀態後,藍曦臣準備轉身離開之時,他卻聽見一個微弱的、痛苦的呻吟聲從辦公室內傳了出來,讓他的神經,在那一瞬間緊繃了起來。
辦公室裡面,有人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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